18 同乘（1）
从马车内狭窄的空隙钻出，我跟哈洛希特交涉着少女的事。
“特、特尼斯大人看上了那个不良……不不、商品？”
“是不同于奴隶项圈的新技术吧？无论是克莉丝大人还是我都相当感兴趣……100000托比斯如何？”
“那、那真是太好了！啊，但那个商品有些交易上的麻烦……”
100000托比斯即是1个大金币，是哈洛希特说过的大出血优惠价，不过应该也有着不少利润。而且不同于其他教国奴隶，这个少女有着作为商品的明显缺陷，应该远远不及1个大金币。
但这边有着确保少女后迅速抽身的必要。
但不能暴露这个意图。被逐利商人抓住把柄又或被疑点神官看出猫腻，无论哪个都不是我的希望。现在应该将自己的意图化为对方的意图。装作鬼迷心窍的贵族痛快出价，哈洛希特应该会高高兴兴咬上宰羊的饵。但又因为是明显不公正的交易，所以哈洛希特在赚得盆盈钵满后会尽快离去。
“200000托比斯，这是出价的上限了。久违的新奇事物让这边很激动，但随着时间流逝还是会变成见怪不怪的东西吧。对于大额资金的流动这边也有各种问题……克莉丝大人请见谅。虽然好奇心是振奋生活的调味剂，但我和您也到了该适可而止的年龄了。”
我惋惜地冲着克莉丝摇了摇头，而后将充斥着无奈和期待的目光投向哈洛希特。多多瓦很识相地闭上了嘴，而女孩二人组看着我的视线毫无温度。
将零点比作没有温度的修辞，真是不尊重自然科学。
“2个大金币！？这个废……优、优良品，讨、讨您欢心甚好！赚您钱的想法没有！这个价格可以！”
“那么……”
“但、但这个商品有一个小小的问题……本来是要求交给某个买主的，但昨天一天都不见人影……但卖家的约定补充：‘如果跟哈维亚的信物持有者的商谈没能成功，在带到帕利加斯后任卖方处置’。啊，所、所有权确实是我的！这一点您无需担心！”
也就是说，哈维亚的某人放弃了自己的优先购买权。但说到底那也仅是商谈的约定，成不成交取决于其他竞价者。如果哈洛希特判断运到南方贩卖价格更优的话，拒绝卖给对方也是可以的吧。
“但为什么是帕利加斯？”
我问出了问题，但回答者另有其人。多多瓦侧过脸撇了撇嘴，将不屑和厌恶表达得不动声色。
“帕利加斯是了不得的商业城市。暂居着来自很多地方的人，而且有着数额巨大的货物周转……如果想迅速传播关于某个新事物的情报，没有比在鼻子灵敏的商人们聚集的帕利加斯卖出更经济快捷了。”
很感谢兼职扎略分析师的神官大人精辟地归结某商品供应商的市场开拓战略。
从奴隶项圈到商业行为，这个自称跟这一行无缘的家伙懂得也太多了吧？
“‘带到帕利加斯’……不过哈洛希特你是打算无视呢。”
“特、特尼斯大人您说笑吧！？我可还不想死啊！？”
哈洛希特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说起来，契约魔法跟神圣魔法有着相似之处呢……以全部的财产和人生为担保作出履约的誓言、缔结的瞬间也会消耗魔力，跟咏唱臭长的圣文后消耗大量魔力发动的神圣魔法很像。视违反契约精神的严重程度会被神消去财产甚至生命，是干着大额买卖的商人们惯用的保险手段呢。”
THANK YOU，神官咨询公司个体编号为多多瓦的全自动情报吐露机。
“只剩下一个选择了呢。”
我叹了口气，看向双眼放光的哈洛希特和笑嘻嘻的多多瓦。虽然也向克莉丝和莉迪亚无奈地摆了摆手，但迎接我的视线却是撞沉某豪华游轮那般的冰冷。
哈洛希特本来就是来公会办理结束不动产短时借用的手续，确认了这边的同乘意愿后能立刻出发。
座位的配置跟之前一模一样。在离开王城前，我身旁的克莉丝和莉迪亚都一言不发。无论我看向两人里的哪个，迎接我的都是跟之前别无二致的冰冷视线。车窗外的景色开始变化，哈洛希特也开始小心地试探这边的情报。交涉担当的克莉丝冷淡地回应着，讪笑的哈洛希特越来越频繁地擦拭汗珠。
午饭时间到了的时候，马车停下来了。哈洛希特下车去指挥奴隶们工作，而多多瓦在有深意地笑着拍了我的肩膀后也下了马车。现在跟我同处马车内的，仅有一路冰冷的克莉丝和莉迪亚。
超尴尬的。
“那、那个，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我鼓起勇气战战兢兢地看向左右两面。克莉丝的双手放在裙子上，侧边的金发遮掩了垂下长长睫毛的眼。莉迪亚则是看向窗外，挨近我这边的手指玩弄着绿色的发卷。
无论哪个都保持沉默。
超尴尬的，真的。
如同将会持续到世界末日的沉默持续了不知道多久。就像有什么冥冥之中的默契一样，克莉丝和莉迪亚同时开了口。
“我向西奥大人宣誓了爱与敬。不论是财产还是身体，我的一切都能为西奥大人奉献。”
“我由西奥大人亲手赋予了新生。不论是所持物还是这个躯体，都完全是西奥大人的东西唷。”
凑巧的时机让两边都小小惊讶。
但两人四目相对后瞬间就达成约定，然后异口同声地继续。
““没想到西奥大人用我们的钱买女人。””
“诶！？为什么特意强调性别啊……那不重要吧。”
“竟然说不重要！！”（这是愤慨着的克莉丝）
“竟然说不重要！？”（这是震惊着的莉迪亚）
“什么啊，你们不也察觉到那孩子的不同之处了吗？那孩子对我而言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用2两个大金币拿下算是赚到了……在这个时间点出现，我和那孩子的相遇是命运吧。”（这是一本正经解释着魔王和勇者宿命的主角，因为顾虑到被听到的可能所以隐藏了关键词）
“我是说过有不好的感觉……”（这是低头颤抖着肩膀的克莉丝）
“我是说过那孩子很不妙……”（这是侧头颤抖着后背的莉迪亚）
“果然身体很小！比西奥大人还矮很多！”（这是站起后扭身面对主角的激愤克莉丝）
“果然胸部很平！比精灵的我还平很多！”（这是站起后扭身面对主角的激动莉迪亚）
“那、那是当然的吧……”
对于因自曝而相拥着哭泣的少女们，我只能呆然地回应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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